胶东反投降斗争是抗日战争时期胶东八路军部队对国民党投降派蓄意制造军事摩擦、杀害抗日军民、武装进攻抗日根据地的反击。主要有1941年的五个月反投降战役,1942年5月的五龙河战役,1942年八、九月间讨伐秦毓堂、丁綍庭部的斗争等。

 经过五个月的反投降战役,八路军控制了胶东中心战略支点牙山山区,使胶东区东、西两片根据地终于连在一起。五龙河一战使得国民党投降派主力赵保原在一个月内连丢三个大据点,丧失四个整团的兵力,进一步削弱了国民党在胶东的反共势力。1942年八、九月间,讨伐秦毓堂、丁綍庭部的斗争,使其四个支队和两个特务营几乎全军覆没。

 一、五个月反投降战役

 抗战进入相持阶段之后,国民党投降派相继发动第一、二次反共高潮,并在1941年1月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事变发生后,山东的国民党投降派积极响应,发动了所谓“三月攻势”。胶东境内的国民党投降派也蠢蠢欲动,逐渐转向军事反共为主,疯狂进攻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

 国民党山东省第九区专员兼保安司令蔡晋康部,控制了胶东中心战略支点——栖霞县牙山山区,将胶东抗日根据地分割为东西两块,并隔断了胶东区与其他抗日战略区的联系。为配合全省国民党的“三月攻势”, 3 月11日,国民党陆军暂编第十二师师长赵保原在牟海县(今乳山市)午极召开有国民党挺进第六纵队司令秦毓堂、挺进第五纵队司令丁綍庭、国民党山东省第七区专员郑维屏及丛镜月等参加的反共军事会议,重新组成共1.2万人的“抗八联军”。14日,“抗八联军”在赵保原的指挥下,兵分三路对东海地区的八路军部队发起大规模进攻。

 针对蔡晋康和赵保原、秦毓堂等部的军事进攻,中共中央山东分局、八路军山东纵队指示胶东区的山东纵队第五旅(简称“第五旅”)、第五支队(简称“新五支队”)开展自卫反击,保卫胶东抗日根据地,并调山东纵队第三旅旅长许世友率清河独立团进入胶东。清河独立团到胶东后,胶东区成立了以许世友为指挥、林浩为政治委员、吴克华(详见本丛书《先导》之“吴克华”)为副指挥的胶东反投降指挥部,统一指挥反投降作战。

 1941年3月14日,胶东军政委员会、中共胶东区委和胶东反投降指挥部召开会议,决定集中胶东区八路军主力部队、基干团和清河独立团,首先歼灭蔡晋康部,恢复牙山抗日根据地。会议做出部署,以“第五旅”、清河独立团和北海军分区部队为西路军,由反投降指挥部直接指挥,从西向东进击牙山,直捣刁崖前和刁崖后蔡晋康的司令部;以“新五支队”为东路军,由“新五支队”司令员王彬、政治委员王文指挥,从东向西进击牟平县观水之陈昱部,堵截可能从牙山向东逃窜的蔡晋康部,然后在牙山以南桃村一带与西路军会师;以“胶东抗大”校长贾若瑜(详见本丛书《先导》之“贾若瑜”)、政治委员廖海光(详见本丛书《先导》之“廖海光”)指挥该校学员和西海、南海军分区部队保卫大泽山区,巩固后方。

 3月15日,恢复牙山抗日根据地的战役正式打响。西路部队根据牙山山高坡陡、沟深路窄的地形特点,分成三路进攻。清河独立团为左路,从牙山西北方向朝亭口进击。“第五旅”第十三团为中路,第十五团为右路,分别从牙山的西面和西南面向刁崖后合击。3月16日凌晨,西路军三支队伍几乎同时出现在牙山蔡晋康部的驻地。第十三团率先在大杨家围歼敌军一个营后,随即向泉水夼方向发起进攻。第十五团相继攻克张家、唐家泊,3月17日攻占刁崖前。此时,第十三团和第十五团已经形成夹击刁崖后蔡晋康司令部的态势。蔡晋康率部经牙山后等地向桃村溃逃。第十三团、第十五团乘胜追击,直逼桃村。左路清河独立团在合围亭口敌军一部后,也南下桃村与这两个团会师。3月18日,西路军攻占桃村,蔡晋康又率部南逃海阳县郭城。此时,东路部队在击溃“抗八联军”左路军洪彪部后,直插牟平县东南的观水陈昱部驻地。一番激战后,观水得以攻克。至此,胶东八路军部队歼灭蔡晋康部1800余人,恢复了牙山区,控制了胶东中心战略支点,使东、西两片根据地终于连在一起。

 八路军奇袭牙山的胜利,打乱了国民党投降派的军事部署。赵保原立即进行战略调整,将进攻东海区的“抗八联军”主力三个团从东线撤至海阳县的郭城一带。根据形势的变化,胶东反投降指挥部对战斗思路进行调整,即北靠牙山、南下海(阳)莱(阳),乘胜进军,趁敌军调动混乱之际,向赵保原部反击。3月20日,“第五旅”第十三团、第十五团和清河独立团由桃村南下,占领郭城外围敌军的部分阵地。3月21日,赵保原以三个主力团的兵力向“第五旅”阵地反扑,当即被“第五旅”击退。“第五旅”乘势进攻,一举占领郭城外围高地,将赵保原部压缩在郭城村内。当日拂晓,“新五支队”进攻驻崖子的苗占魁司令部, 23日全面攻克,同时还击退了秦毓堂、郑维屏、安廷庚、赵汉卿等组成的2000多人的援军的进攻。“第五旅”、清河独立团、“新五支队”攻占郭城后会师在一起,逼近赵保原老巢万第的外围发城一带。

 赵保原一边利用围堡工事坚守,一边等待援兵。八路军部队则相应采取了“围点打援”和“引蛇出洞”战术。3月26日下午,赵保原部兵分数路突围逃窜,“第五旅”歼灭其一部。4月2日,“新五支队”第一团进占榆山,“第五旅”第十五团占领仓山,第十三团一部占领吉格庄以西的卧龙,完成了对郑维屏、赵汉卿部驻守的吉格庄的包围。在郑维屏向赵保原求救的同时,发城敌军也向赵保原求救。为解除八路军部队对万第的威胁,赵保原决心与八路军部队争夺榆山。八天激战里,坚守榆山的胶东八路军部队打退了赵保原部的多次进攻。眼看榆山久攻不下,发城、吉格庄的敌军处境又十分困难,赵保原急忙向国民党鲁苏战区总司令于学忠求救。于学忠派国民党保安第二师张步云部、鲁苏战区游击第二纵队厉文礼部以及五十七军一个加强营,前来援助赵保原。得到增援后,4月27日赵保原纠集4000余人向榆山发起连续进攻,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增援赵保原部的敌军遭到八路军部队沉重打击,纷纷向西回窜。

 在八路军部队包围下,吉格庄郑维屏、赵汉卿趁黑夜率部逃跑,发城成为孤城。赵保原集中兵力死守发城至万第的几个据点。5月24日, “第五旅”第十五团向发城外围的赤山发起进攻。据守赤山的敌军为保存实力,率部向海阳县城逃窜。“第五旅”第十五团团长梁海波在这次战斗中不幸牺牲。赤山敌军逃跑后,发城敌军完全处于八路军部队的包围之中。赵保原命令士兵加固工事,大修围堡,又命令万第、大夼、濯村的敌军加强防守。为打破赵保原的围堡战法,反投降指挥部采取以碉堡对碉堡的方法,牢牢围住发城。八路军碉堡也成为对敌军展开政治攻势的一大平台,通过喊话、贴标语、散发传单、送食品等形式,共产党、八路军的抗日主张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得以宣传出去。八路军军事打击和政治攻势双管齐下,敌军方面几乎每晚都有人前来投诚。7月26日,“第五旅”第十五团攻占了发城的屏障——北山的三座大碉堡,发城就完全置于第十五团监视和包围之中。发城指挥官张起陆(赵保原部的副师长)为了逃脱覆灭之灾,7月27日深夜率部突围。第十五团乘势追击,将其大部歼灭,俘虏2000余人,占领发城,反投降战役至此结束。

 历时五个月的反投降战役,八路军共歼灭敌军近2万人,挫败了以赵保原为首的“抗八联军”对抗日根据地的进攻,巩固了大泽山、昆嵛山根据地,恢复了牙山根据地,打通了东、西胶东抗日根据地的联系。同时,也促进了国民党在胶东的中间势力、山东保安第七旅姜黎川部同共产党、八路军的合作抗日。

 二、五龙河战役

 反投降战役后,赵保原残部退到莱阳的万第、濯村一带,背靠日伪军据点,暗中投靠了日军。1942年,一批国民党军队公开投敌,没有公开投敌的也是一面保持国民党番号,一面接受伪军番号。在这样的政治、军事背景下,胶东八路军部队又于1942年5月在五龙河畔进行了反击国民党投降派主力赵保原部的作战。

 1942年4月,“第五旅”参谋长贾若瑜奉命率第十四团等部去胶济铁路北接应姜黎川部北上。位于胶济铁路北侧、平度县东南的李付庄,既是姜部北上的咽喉要道,又是胶东八路军部队进入南海区的门户。要策应姜部北上,必须首先拔掉李付庄这个据点。胶东八路军部队采取声东击西战术,于4月20日拂晓攻克李付庄,全歼敌军一个团的兵力。攻克李付庄,打开了恢复南海区的大门,对赵保原在莱阳的老巢万第形成夹攻之势。赵保原于5月12日、13日亲自指挥其一团、三团、特务团及莱阳保安团、平度保安团共16个营的兵力,向驻守在李付庄的“第五旅”十四团发起进攻,企图夺回失地。

 赵保原主力西去,中共胶东区委和“第五旅”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发动了五龙河战役。五龙河是莱阳境内的一条大河,赵保原部就据守在河东岸的万第、大夼、濯村。5月15日晚,“新五支队”十六团突袭大夼,赵保原部四团团长陈达夫带一个连逃到崔疃,其余部队全部被歼。接着“新五支队”十七团、“第五旅”十三团攻克迎格庄、憩格庄等十多个据点,缴获赵保原的兵工厂、印刷厂、被服厂和报社。16日,赵保原在西线得知大夼战斗告急,留下部分部队阻止八路军追击,带其一团、三团、特务团回援万第。18日,“第五旅”十四团在荆山后一带追上赵保原,与其激战。傍晚,赵保原躲进莱阳县城日伪军据点。“第五旅”十四团和特务营灵机一动,绕过莱阳县城,把自己伪装成赵保原的部队,巧取昌山院国民党一区据点,并获得了他们的联络信号。当日晚,“第五旅”十四团作好伏击准备。19日上午9时许,赵保原指挥其三个主力团和一个营开进昌山院。“第五旅”特务营用联络信号与赵保原取得联系,放过其先头部队。当赵保原骑马进入伏击圈时,十四团和特务营立即发起猛烈攻击,将其主力打散。赵保原由侍卫搀扶向东逃窜。20日上午,“第五旅”十三团、十四团和“新五支队”十七团会师。当晚,八路军部队又攻克了濯村据点。至此,五龙河战役结束。这次战役使赵保原在一个月内连丢三个大据点,丧失四个整团的兵力,进一步削弱了国民党在胶东的反共势力。

 三、讨伐秦毓堂、丁綍庭

 1942年八、九月间,八路军胶东军区部队对顽固坚持反共立场、破坏抗日的国民党秦毓堂、丁綍庭部进行了反击。8月1日,胶东军区政治委员林浩、副司令员王彬率军区直属第十六团、第十七团反击驻海阳留格庄的秦毓堂部第十七支队,第十六团突袭留格庄,第十七团则在留格庄以西及西北地区阻击海阳县城东援的敌军。当晚,第十六团强攻留格庄未果,就用两天时间挖掘地下通道,于3日把坑道挖到敌军东北角大碉堡底部中央,装填好70多公斤炸药。在第十六团进行坑道作业的同时,第十七团分别击溃了从海阳县城前来增援的丁綍庭部。3日晚,第十六团炸毁敌军大碉堡,攻克留格庄据点,歼灭秦毓堂部的第十七支队和海阳第一保安大队共800余人。

 与此同时,八路军胶东军区东海军分区司令员李发、政治委员仲曦东(详见本丛书《先导》之“仲曦东”)率部反击驻滕甲庄的秦毓堂部和丁綍庭部。敌军凭借庄内外的防御体系顽抗。8月19日,秦毓堂亲赴青岛向日军救援。驻青日军独立第五混成旅立即调集部分日伪军以及赵保原部向滕甲庄驰援。9月11日,打援的八路军部队拖延了日伪军前进的速度,攻打滕甲庄的八路军部队当即攻克了该庄。9月16日,秦、丁两部的四个支队和两个特务营几乎全军覆没。